康熙時期和雍正時期瓷器哪個好
康熙時期和雍正時期瓷器哪個好清朝康、雍、乾三代是中國陶瓷發展的鼎盛期,集歷代古瓷工藝之大成,而三代中又以雍正朝為頂峰,到了乾隆朝初期則略有下降的趨勢,那原因何在呢?我們先從被譽為“瓷中皇后”的畫琺琅瓷中,探尋其內在的根源。有人說,這與雍正帝對官窯瓷燒制的親力親為有關,這隻說到了很小的一部分,因為乾隆爺對官窯器燒造的重視程度也是事必躬親的。我們從清宮檔案不難找到此類記載:乾隆六年四月十二日唐英被責問“燒造上色之瓷器甚糙,釉水不好,瓷器內亦有破的,著怡親王寄自唐英。”足見乾隆帝對御窯瓷的燒造過問亦十分細緻,連上色和釉水都點到了。那為什麼燒制出來的作品仍不及雍正時?以琺琅彩為例,雍正時畫琺琅的畫師都是當時風靡畫壇的一流高手,如戴恆、唐岱、賀金坤、湯振基、鄒文玉等,因此使繪在瓷胎上的畫達到了蝶有絨毛,花含露珠之精絕。而乾隆時,這些高手竟移作他用,倒不是將這些宮廷畫師貶謫了,而是將他們紛紛提升,以致“乾隆元年四月十四日,催總默參峨為畫琺琅人不足用,另欲將畫琺琅畫人張維奇情商進內當差,照例行取錢糧,每月工含銀五兩,二八月衣服銀十八兩,回明內大臣海望,監察御史沈瑜,員外郎三音保准行。欽此。”乾隆元年不但畫琺琅缺人,在燒琺琅方面也換了新人:“乾隆元年三月十七日,首領吳書來說,乾清宮蘇培盛、交小太監何德祿、王成祥、楊如福、魏青奇四名,傳旨,着給琺琅作,與燒琺琅。欽此。”可見竟然將這些小太監也用上了,其燒制質量自然不能與雍正時同日而語。
乾隆下這樣的御旨,是提升原班畫琺琅畫師後,突然發現畫琺琅人缺了,故立即下旨着內務府招新人補充,在他看來彷彿畫琺琅器不必非要全國一流的宮廷畫師,只要有相當高超的水平即可。而事實上,如此一調換,直接造成瓷胎畫琺琅器的水平下降。我們可以從瓶碗上看出,雍、乾之間琺琅器上繪畫水平的高低差異。比如同樣畫奇石,雍正的宮廷畫師運用國畫的皴法和細筆勾勒,精細地表現出奇石的立體效果,而乾隆時的畫師,只是將筆由山頂整片深抹下來,甚至用石青色簡單地分出些濃淡而已。就是在詩詞的鈐印上,乾隆時也不及雍正時講究,多用紅彩代替了紅料。一對比,立分高下。另外,一個更為直接的原因:雍正時,琺琅彩瓷是先由景德鎮燒好素胎後運京中,交由造辦處,等宮廷畫師繪成後,送如意宮,怡親王府和頤和園小窯燒制而成。加之雍正帝親自參與,任何人不敢草率為之。到了乾隆時,宮中琺琅彩瓷移交景德鎮燒制完成。清宮檔案中有記載“乾隆三年六月二十五日,太監高玉交瓷器一百七十四件,傳旨交與燒造瓷器處唐英……再五彩琺琅瓷五寸瓷碟一件,五彩琺琅暗八仙瓷碗一件收小些也燒造。”
彈劾追責之下
乾隆御瓷又有驚世之作
移交景德鎮,交唐英督燒,照例質量也不會下降多少。唐英藝術素養非常高,既是個繪畫能手,又是制瓷高人,有學者說他是因為由員升為官後志得意滿,業務上鬆懈所致,此觀點值得商榷。因唐英在乾隆七年曾上書要朝廷免去其“九江關務”一職,希望自己專職督燒御窯,足見他並非將官職看得很重,驕怠一說經不起推敲!他一再遭到乾隆的查問,如前面所述的色和釉的問責外,同月又被更嚴厲的追查,“唐英欽奉硃批,不但去年,數年以來,所燒造者遠遜雍正年間所燒造,且汝從未奏銷。旨到可將雍正十一、十二、十三年等,所費幾何?所得幾何?乾隆元年至五年所費幾何,所得幾何?——查明造冊奏閱備查,仍繕清單奏聞。”
用詞之嚴厲快到彈劾追責的程度了。其實唐英哪敢懈怠?他做事歷來謹小慎微,克勤克儉,這主要是由於御窯廠協造一職屢屢更換之故,而更為主要的原因,此時唐英主抓稅務,陶務竟然為次了,一年只去景德鎮兩次。自己不能自始至終親歷其間,質量上出現問題是很正常的。唐英再有能耐,靠遙向指揮必然不如心意。加之具體掌管燒造的人,即工廠的廠長一職,無固定人員,運作自然鬆懈,產品質量必定無法保證。皇帝的追責,唐英何敢申辯,只好強吞苦澀,直到乾隆六年十二月,一個名為老格的督窯員繼承協造一職後,情況才有了改觀。所以,乾隆八年之前的御瓷無論從形制或紋飾基本都參照雍正時的產品,少有創新之作,直到從乾隆八年至乾隆二十年唐英退休,在老格和另一幫手六十三的共同努力下,又創造出了很多驚世之作!將景德鎮的官窯又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!被《飲流者說瓷》中提到的落“古月軒”款的琺琅彩瓷應該是乾隆八年後唐英、老格、六十三合力研燒的精品,不輸給雍正時的瓷胎畫琺琅器。
以上是乾隆早期御窯質量不及雍正朝的種種原因所在。至於現在坊間流傳的一些落有“乾隆年製”和“雍正年製”底款的琺琅彩瓷大多是民國時期所仿,上世紀五十年代為出口創匯也仿了一些,近十幾年景德鎮新仿的更多,但仿品和雍乾時的真品比,除了琺琅料的質的區別外,主要是畫工遠遠到不了雍正時的水平,具體就不在此文中贅述了。